基甸blog 上转载了羽毛乱飞的《关于进化论和设计论之争的一些想法》。因为我的几句匆匆回复,羽毛乱飞在论坛中就奥卡姆剃刀原则等的问题又谈了不少,看来我和他对这一原则的理解确实存在很大差异,因此在这里较为深入地讨论一下。

首先把羽毛乱飞的回复全部贴出来,免得读者先看到我的文字而先入为主。

身为一个怀疑论者,很遗憾羽毛乱飞兄对奥卡姆剃刀的理解不正确。
当然可以说我的理解也未必对,但只要试着把自己的理解应用到科学研究中就知道结果了。
有和无,与状态为0和1,不能够随便混淆、作类比。
状态是0还是1,没有哪个更富余,哪个更精简的说法;但是那些能够应用剃刀的情况,确实是有繁简之分。
我认为我对奥卡姆剃刀原则的基本理解应该是对的。

我说过这只是一个类比,是一种形象化的理解而已,如果说举例不当,也许有可能,毕竟本文只是一个急就章而已。问题是,我并非从0和1的关系中“推导出”我的那个有关进化论问题的观点。这位朋友不论是批评我的类比不当还是批评两者有本质不同,他批评的只是论证过程中的一个语文修辞问题,一个形象化表达的不成功而已,而这还没有影响到我对进化论问题的论点本身。这位朋友也没有说明我和他对于奥卡姆剃刀问题的不同看法不同何在。

在这个问题上,我的阐述基本上是以方舟子过去的经典的言论为默认对象的,对于进化论和设计论的不同,方舟子在《“神秘现象”并不神秘》一文中有过一个很简明的表达:

“例如有以下两种结论:一、生物经过进化而来。二、上帝创造了进化的准则,生物经过进化而来。这两种结论说明的是同一个事实,即“生物经过进化而来”,但是后者的假设“上帝创造了进化的准则”对说明这一事实没有任何必要,因此是个多余的假设,在科学上应用奥卡姆剃刀将它剔除。”
我要指出正是这样一个看上去很“科学”的观点中所隐含的“意识形态”因素。在方舟子看来,存在两种需要被检验的理论:

(1)生物经过进化而来
(2)生物经过进化而来,上帝创造了进化的准则

于是,方舟子用奥卡姆剃刀原则,指出理论(2)存在“多余假设”,所以理应抛弃。我指出,当我们这样看待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们已经假设了“无神论是真理”,或者谨慎一点地说,我们已经假设了,所谓”第一推动“并不存在(还没有证明,结论已经出来啦?)。我认为,如果我们在阐述的时候能够意识这种隐含的”无神论意识形态“因素,那么,这两个理论其实是这样表达:

(1)生物经过进化而来,进化的准则不是被创造的
(2)生物经过进化而来,进化的准则是被创造的

或者换作更准确的表达方式:

(1)生物经过进化而来,进化的准则是内在的
(2)生物经过进化而来,进化的准则是外在的

如此我们就可以看出,理论(2)和理论(1)相比,根本不存在什么”多余的东西“。之所以我们之前会觉得有”多余“,因为无神论者把”不存在设计“当作了一个”不言而喻的真理前提“而给省略掉了。

我把理论(1)称为:”自然进化论“(我在”自然“这个词的本义上使用它),而把理论(2)称为”设计进化论“。他们之间的区别不是方舟所说的,一个是另外一个的啰嗦版的关系,因为两者所描述的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机制。

我再次强调,我承认任何一个科学家和有理性的人都有权利选择”无神论“作为他思维的起点,我并不强求所有人都从基督徒的信仰出发去思考和观察世界,这不是我的目的,基督徒不会也不能这样”霸道“。我只是要指出,如果一个论证——比如上面提到的理论(1)——是以无神论或者说”不存在设计“为其立论前提的话,那么它就不能成为证明无神论或者”不存在设计“观念的证据。

还是打个比方。方舟子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们考察地上一堆碎玻璃,发现它原来是一个玻璃杯,那么对于这样一个从”玻璃杯“到”碎玻璃“的事物演化过程,我们可以有如下假设:

(1)杯子从高处掉下来摔碎了
(2)杯子从高处掉下来摔碎了,某人把玻璃杯举起从高处掉下来。

方舟子式的观点认为,假设(2)含有多余的因素,我们应该抛弃(2)而选择”更简洁“的假设(1)。

这样的观点,首先就存在一个严重问题,那就是如此使用奥卡姆剃刀使科学忽视了对于人的生存而言同样重要和有意义的事情(一个经常闯祸的小孩的父亲真正关心的不可能仅仅是假设(1)而已),虽然科学可能确实只能也只应该去面对和探讨假设(1)所涉及的事情,但是一个科学家(作为一个活人而不是一门学科)却不可以因此否定假设(2)的意义实在性,更不能指责那些对假设(2)感兴趣的人们。可叹!孟子今若在世,必曰:“人之所以异于科学者几希!

其次,这样的观点存在一个严重的”意识形态偏颇“,那就是认定这样一个从”玻璃杯“到”碎玻璃“的事物演化过程只可能有一种机制,那就是”引力作用“,它假定这个玻璃杯之所以会演化成一堆碎玻璃,只可能是因为从高空掉下。事实上,我们还可以这样假设:

(1)杯子从高处掉下来摔碎了
(2)杯子被人(比如武松同志)捏碎了

这两种显然是完全不同的机制。他们中间最重要的一个不同,那就是前者只涉及纯粹的物理规律,而后者却还涉及人类的”智慧“或者”情感“。虽然单纯从数量上看,假设(1)只涉及物理规律一个因素,而假设(2)却涉及了物理规律和智慧两个因素,所以假设(2)比起假设(1)确实”多出来一点东西“,但是这里我们却不可能使用奥卡姆剃刀原则把假设(2)简化为假设(1),因为他们是不同的东西,都是不能在被简化的”基本假设“。

这就是我要说的事情,比起”自然进化论“而言,”设计进化论“特别是更为基督教化的”神创论“虽然在理论中引进了”设计“乃至”上帝“观念,但是这并不违反”勿增实体“的奥卡姆剃刀原则,因为“设计进化论”特别是“神创论“并不是”自然进化论“机械复杂化,不是在一个理论上多加一个概念这么简单,它是根本不同的另外一种理论,所描述的也是完全不同的系统运动机制。

特别地,设计论者现在也已经提出了可以对此进行科学检验的方式,使人们可以鉴别,一个演化过程中有没有”智慧“的参与,或者仅仅是一个顺从某种自然机制的随机演化的结果(这正如我们有可能通过摔碎的杯子和捏碎的杯子的碎玻璃的性质状态的不同来推论武松同志到底有没有来过)。所以设计论是符合科学假设的条件的,它应该被学界意识到。

问题的全部都只在于我们选择什么作为我们的”思维前提“——有神论,或者无神论。而我们选择什么样的思维前提,也必然会影响到我们看到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原教旨主义无神论者“最根本的一个错误在于,他们坚持认为他们所看到的世界就是这个世界本来的样子。事实上,当我们看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当我们看到了这个世界中我们曾经没有看到的部分的时候,这个世界就已经不再是它本来的样子了。

因为我们就属于这个世界,我们是用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去观察这个世界。观察和被观察,看到与被看到,影响与被影响,本来就是同一件事的两面。

最后,我需要说,任何类比都只是部分的类比,都只是类比可以类比的部分,因为这个世界没完全一样的事物,以至于可以全面类比。所以,类比就是类比可类比的那一部分和那一个角度。如果有人要在我的类比中挑刺,说什么方舟子说的进化论问题是一个熵减问题,我的玻璃杯类比却是一个熵增问题,或者抨击武松长得和上帝不象,所以这样的类比完全不说明问题,我不才理他呢。

先列一下羽毛乱飞的观点,但愿没有理解错:
1、两个机制不同的理论无所谓精简和冗余的差别,不适用于剃刀原则。
2、在应用剃刀原则的时候剔除了神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无神论的思想,属于先入为主。
3、智慧设计论者已经可以提出科学地检验智慧是否进行了参与的方法。
4、问题的全部都在于我们选择什么作为我们的思维前提,因为当我们看到了这个世界中我们曾经没有看到的部分的时候,这个世界就已经不再是它本来的样子了。

1、奥卡姆剃刀原则,简而言之,就是不要增加不必要的实体。

从羽毛乱飞的文字来看,他的理解是:
如果一个理论在另一个理论的基础上增加了一些内容,而效果是等价的,那么后一个理论就要用奥卡姆剃刀给剃掉。
如果两个理论是采用完全不同的系统运动机制,那么就无法比较哪个的是更冗余的,也就不能够应用奥卡姆剃刀原则。

看上去好像挺对的,是吧?

我们不妨用物理学史上经典的麦克尔逊-莫雷试验(The Michelson-Morley Experiment)来说明这个问题。

在电磁波进入物理学舞台的时代,物理学家们坚定地认为,如果要将电磁波纳入经典力学模型,则必须假定电磁波通过一种叫做“以太”(Ether/Aether,笛卡尔借用希腊词 αηθηρ 命名的一种假想物质)的介质传播。电磁波到达的地方很多,所以以太必须也到处充斥;电磁波能够高速传播,因此以太必须非常坚硬或者说紧密,如此一来,以太的质量问题、阻力问题、漂移问题很让科学家头大,但在牛顿物理体系内,就只能够这么着了。

1881年麦克尔逊基于麦克斯韦提出的试验方法进行了第一次试验,这次试验的数据被指出有小错误,1887年,他和莫雷两人共同完成了这次著名的试验,具体情况我就不废话了,可以 Google 到或翻书,我只好奇他们有没有水银中毒…
结果是这次“失败”的试验宣告即使以太相对于地球有相对运动其速度也很小,至少 Fresnvel 对光行差现象的解释就不能够成立。之后,Descoudres、Lodge、Zehnder 等人的试验也得出了近似的结论,然后是一不小心引出一个伟大时代的洛伦兹提出了更加著名的洛伦兹变换,直到1905年小爱出来横插一手,抛出大获全胜的相对论,宣告牛顿时代的结束…

在这个例子中,经典牛顿力学体系加洛伦兹等人的补丁相当于中世纪的上帝创世说或它的现代版本智慧设计论,那个无处不在、有巨大质量、透明的、坚硬的、没有惯性的、作为绝对参照系还能够在其中应用洛伦兹变换的以太就像是上帝或智慧设计者这个概念,而剔除了上帝存在的进化论相当于爱因斯坦的“新世界”。
进化论的产生同样经过了从一个看上去完美的理论,到越来越多的问题,到越补越大的补丁越来越没有必要的假设,到一个新理论的过程。相对论并没有证明以太必定不存在,它只是用另一套体系完美地说明,包含以太假说的理论是臃肿不堪的,物理学家们是要选择以太,选择一个除了用来应付各种问题就没有其他物理学意义的复杂假设,还是选择拿起剃刀,由他们自己决定。

哦也,我举这个例子不是为了要借着爱因斯坦相对论的“正确性”给进化论拉虎皮,这样的类比不能够说明后者的正确。我真正要说的是,牛顿和爱因斯坦的体系也不是谁多一块谁少一块的关系,不是把以太这个蹭饭吃的幽灵剃掉就完事了,它们恰恰是如羽毛乱飞兄所说,“采用了不同的机制”,爱因斯坦的世界不是在牛顿世界上的增删补改,而是一次物理学观念的重大改变。但这并不妨碍奥卡姆剃刀大开杀戒。换言之,羽毛乱飞兄为智慧设计论逃避奥卡姆剃刀的辩解是站不住脚的。

所以我觉得0和1的类比正反映了羽毛乱飞兄这种错误的观念,而不是因为通过这种类比推导而产生问题。

2、应用剃刀原则时剃掉了上帝,就必定是先入为主的无神论思想吗?

回头再来看看奥卡姆剃刀原则,“如无必要,勿增实体”中的“实体”是指的什么?
以前的文章中,我曾经说过,有的人以为这是指冗余的形式,即一个理论应做到形式上的精练、优美。诚然这也是科学家们的目标之一,而且我们提炼出的理论往往是趋向于此的。但是,剃刀应该更多地针对另外一类事物。

比如说以太,当它仅仅是作为概念存在时,不必被当作是实体而享受剃刀的照顾,就好像上帝仅仅作为信仰而存在于宗教信徒的观念中一样,然而当它牵涉到科学实践中的问题时,如解释和预测现象,那么就作为实体而存在--如果它不存在,电磁波怎么能够在真空中以光速运动呢?
同样的道理,如果上帝、神或者某种智慧设计者出现在科学理论中,那么就是一种必须面对剃刀的实体。

基础打好了再进入正题:
方舟子所说的两种需要被检验的理论:
(1)生物经过进化而来
(2)生物经过进化而来,上帝创造了进化的准则
并不是字面上这样简单地多一句。“上帝创造了进化的准则”短短10个字,份量却不轻。它的份量不在于“是否创造了进化的准则”,而在于“上帝这个实体意味着什么”。

我们可以把第一句改为“生物经过进化而来,没有谁创造了进化的准则”以看得更明白,如果非得玩这种文字游戏的话…

对怀疑论者和奥卡姆剃刀教徒来说,上帝这个实体如果被引入,意味着与进化论、生物学相关的整个自然科学知识体系都需要做好接纳这个“外在”的它的准备,就好像通过电磁波证明以太的存在将迫使研究光学和力学的科学家挠破头一样,当然最终化学家、天文学家们也是要为此吵翻天的。如果羽毛乱飞兄是做和自然科学有关的基础研究,不妨在设计试验的时候考虑考虑,看看增加一个神通广大的实体有多好玩。
而既然两种生物学理论的“说明的是同一个事实”,为什么不能够使用奥卡姆剃刀?难道还要我再谈谈上帝的不可证伪会给自然科学带来多少致命的麻烦?

即使是羽毛乱飞兄用更准确的表达方式所说:
(1)生物经过进化而来,进化的准则是内在的
(2)生物经过进化而来,进化的准则是外在的
也没有摆脱这个问题,从句子的形式上看好像并不多余,所谓“外在的”,其实仍然是暗含了一个外在的实体,一个拖着的尾巴比脑袋大得多的实体。认识这一点不一定需要用无神论原则作指导,懂得奥卡姆剃刀的用法就行了。

3、关于检验智慧是否进行了参与的方法,我仍然是抱有极大的疑问的。

据我了解,这种思路大致是这样的:如果信息复杂到了一定的程度,或具备某种特征,就可以认为是智慧生命发出的信息,因此通过数学工具分析信息隐藏的复杂规律,就能够进行判断。

我认为这种思路有如下几个问题:

(1)如何知道这种方法是有效的?
连需要信息交互的图灵测试都还只停留在理论阶段;目前也没有因为发现外星生命而证明这种不需要交互的方法可行;大概只有靠宗教信徒的宗教体验来说事,其有效性值得怀疑。

(2)存在过判断错误的例子,靠进一步的实践才作出了正确的判断。
例如天文学家曾经以为脉冲星是外星生命的通信源。
这两点决定了纯粹的数学方法不像看上去说的那么完备和美妙。

(3)我们凭什么认为以我们的智慧能够纯粹用数学方法来判断可能是更高级的智慧生命?
那些说科学让人自负,让人以为科学万能的人,为什么要把希望寄托在纯粹的数学方法上呢?要知道数学虽然美妙,但并不那么可靠。

(4)我们凭什么认为通过数学方法能够检验上帝的存在?基督徒被赋予了这种资格吗?
这究竟是属于“不可试探你的上帝”,还是基督徒自认为被上帝赋予了用数学证明它存在、使它荣耀的恩典得着称赞的资格?--即使数学证明可能不是由基督徒来作出。作为一个怀疑论者,对此存有疑问。

4、世界因观察者的不同而不同。

这既出自于量子力学,也出自于后现代主义。一般认为后者喜欢错误地引用前者的理论 XD

首先澄清一点,所谓“原教旨主义无神论者”并不一定“坚持认为他们所看到的世界就是这个世界本来的样子”。无神论不否认人们观察到的世界与世界本原可能存在差异,因为他们会承认观察的结果可能暂时是错的,而且可能永远暂时是错的,即使加个“原教旨主义”的前缀也一样。我们还是不要学方舟子那样随便用“原教旨主义”这个词的好。

科学的任务之一是建立一个关于世界本原的理论模型,俗称为“认识世界和解释世界”。建立这个模型的材料基础来自于人的经验和理性,而人的经验来自于并不完美的感知能力,人的理性来自于并不完美的人的智慧。这就决定了这个世界模型不可能完全与世界本原一致。

科学的任务之二是通过科学实践,通过真实世界的反馈信息,不断修正这个理论模型,并利用模型预测、评估下一步实践的结果。

也许这个模型永远不会完美,也永远不会与世界本原完全一致,就算一致了,凭借人类的认知能力也未必能够确定。建立和使用这个模型不必要求“看到的世界就是这个世界本来的样子”,和是不是“原教旨主义无神论者”也没有必然联系。

其次,我在以前的文章中也提到过,“解释并不是科学理论唯一的任务,它还得提供一个稳固的、可理解、可通约的平台供人们相互沟通交流以便共同预测和探索未知,进行实践活动”。

对于个人来说,观察的过程确实也是改变世界和被观察的过程,因此不同的“思维前提”会影响各人对世界产生不同的观察和理解。

而科学的第三个任务是建立交流的平台,使科学的研究能够互通有无,科学的语言能够互相理解,科学的成果能够互相取用。

人们信仰什么宗教,喜欢吃什么食物,听什么音乐,性向如何,肤色如何,存在何种差异,都没有关系,这属于个人的事务。科学关心的是公共的属性,公共的信息。
如果一个人的观察、结论、理论体系仅仅存在于他自己的头脑中,只有他自己能够理解,那么即使再正确、再接近真理,对科学来说也没有意义。当科学收缩到一个人的身上时,它与主观唯心主义构建的世界没有太多不同。当它扩展到多人范围的时候,平台的属性就显示出来了。

有的人有宗教体验的经验,他会认为这完全是上帝的显现,如果他不告诉别人,那么这属于个人的经验,不属于科学,即使那真的是上帝;
如果他告诉身边的人并使他们也相信,这属于说服,或者其他什么我还没想到的确切的词;
如果他不幸要说服我这样一位怀疑论者,或者方舟子这样一位无神论者,这是上帝的显现,那么他应该用至少是怀疑论者能够理解和相信的证据用合理的方法来证明给我或方舟子看,因为我怎么能够代替他感知他所感知的经验呢?我凭什么相信他的感知不是幻觉或者其他并非上帝的作用呢?就算同为基督徒,你能够肯定两人的心理宗教体验有你们想像那么多的交集吗?--你知道,怀疑论者就是这么个臭脾气,除非过度的怀疑让科学平台完全无法立足。
在这个例子中,双方都认同的、可以观察、可以理解的证据,就是所谓“科学的平台”。当然,如果双方不认同,可能是连他自己都视被怀疑论者认可的证据为虚妄,那大概就只好扭送我和他其中一人去检查精神状况了…

回到我们讨论的问题上来。
各人不同的身份与观察角度导致观察的世界不相同,因为科学平台的存在,而不成为“两个描述世界的理论根本不同”这种过分的相对主义的理由,不成为引入上帝这个实体就变成机制不同的理论使得奥卡姆剃刀没有冗余可剃的理由。

本来还想深入说说“有”与“无”,“证明存在”、“证明不存在”、“不能证明存在”、“不能证明不存在”和科学研究的关系,时间太晚,罢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