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人们的选择权限制越多,即使打着帮助他们的旗号,你也越是在从他们身上剥夺更多的责任。
有了选择,要承担责任才叫生活,就是要吃一堑长一智,在挫折中成长。

做父母的目标不仅仅是使孩子免受身体上的伤害。他们的目标还应该是教孩子如何应付这个世界的危险和让人兴奋的东西。

政府使儿童远离危险这种做法实在不怎么样。而到处竖起篱笆创造一个几无危险的世界,把成人当作儿童看待,这就更错了。一个几乎没有危险的世界不仅乐趣不多,而且因为我们总被当作小孩子,也使我们缺乏人性。缺乏了使我们本质上是人类的东西。
作为人类,我们生活中最基本的部分就是去选择。这可以使我们预测未来,意识到我们的行为的成本与收益。如果你剥夺了未来的风险,你也就把选择权和应付风险与回报的挑战给剥夺了。你也剥夺了责任。儿童无法很好的预测未来。所以我们对待儿童和对待成人并不一样。但是当我们把成人看成儿童时,我们则开始把人类基本的应付不确定性与做选择的挑战给剥夺了。

能保证那些没有保险或无力支付医疗援助的人得到医疗援助终归是人道的。可摆出一副慷慨大度的姿态后,为什么把穷苦人当作小孩子一样对待,对他们如何生活施加条件呢?

当人们说他们薪资不足时,通常是指他们希望赚得更多。那样的话谁都薪资不足,或是以为自己薪资不足。事实上绝大多数人都是那么想的。我发现有太多的人,在他们可以满足于现状而过得快活得多的时候,却常常对经济状况不满,这真是令人吃惊。

在市场体制下,没有旁观者。没人会明确的决定应该有多少种这种或那种工作,或是付薪结构该怎样。那是由市场这种客观力量决定的。
意思就是说没人负责,没人照顾这个机制以确保其公平、公正。
在这种机制下权力分散开来,而不是集中在一小撮人的手里。除了控制整个制度的规律外没人负责。在经济体制中,无人负责可以分散权力。如果每个人都腐败了,那这个社会用任何制度都约束不了。可是在一个权力集中在上层手中的制度下,上层腐败的诱惑几乎是不可避免的。

在一个不良的体制里没有好人可言,要不就是好人都被那些不怎么好的家伙给排挤走了。

没有从事一个令人讨厌到只能靠支付高薪才能吸引来人员的工作,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别抱怨,对你不满的现状采取些措施。责怪这个体制很容易,但你可以去改变你的现状。除非你想鱼和熊掌兼得。有时候最好的工作,也是最高尚的工作,薪水却不高,因为许多许多人争着抢着来做这种工作。

不负责任或不胜任的首席执行官想找份工作更难。我们这个体制会惩治独裁者。卑鄙无耻的首席执行官们要想找人给他干活是越来越难了,要想找人雇用他也越来越难了。那就是这种体制得以自律的东西。这种体制的可爱之处就在于,雇用与解雇的大权掌握在负责企业生存的人手上,这是一种极为有效的方法。我宁愿选择这种解决方案,也不希望把经济大权交给一个委员会或董事会或是华盛顿的一个政府部门。那就会创造另一类独裁者,他们只能更不负责任。

经济学家们都不善于公平,这或许有损于我们的社会形象和人气指数。
毫无疑问,这是你们形象不佳的众多因素中的一个。

默克公司的一位董事:
我们要记住,药品是为病人而生产的,我们不要忘记药品是为人们服务的,不是为利润。利润会随之而来,如果我们记住这一点的话,利润总会出现的。我们记得越牢,利润就越大。

利润才能使公司存在下去。没有利润你就破产了,根本帮不了你的顾客或你的雇员。

善良意味着言而有信,毫无怨言的为别人服务,在商界可能比在其他领域更可贵。

你可能对商业的看法主要来自狄更斯的某本小说或好莱坞电影或是一部电视剧。所以你一想到商业就看到烟囱向空气中喷着毒气,一个阴险的商人坐在一大堆钱袋中间,一边高兴的搓着手,一边谋划着怎样用更新更刺激的方法去剥削他的顾客。在通俗的文化产品中,商业总是被描绘成这个样子,因为这样好卖。人们喜欢做牺牲的感觉,这样他们就可以憎恨压迫者了。

私利既不好也不坏,它只是生活中的一个事实。我们都想做得更好,我们都想出人头地,这是人性中的一个基本组成部分。而市场则把我们的本性引导到一个可以为他人服务的途径上,这是《国富论》作者亚当·斯密教我们的。人们认为他相信贪婪是好事,可是他只是想解释私利的力量而已。

一个完美的体制可能会有不完美的结果。我宁愿忍受在那种程度内的不完美。因为当你要干涉一个复杂的体制时,你常常会把事情弄得更糟。我宁愿依靠竞争去约束其不完美的地方。

引用丁尼生《尤利西斯》的结尾:
众生皆难逃一死
但死前尚可完成崇高事业
人类与神斗争
岩石间迸出火花
夕阳西下,玉兔高升
纷乱中低吟四起
来吧,朋友们
去寻找一个崭新的世界,为时未晚
抛弃凡尘,做好准备战胜
夸张的皱纹,因为我的目的是
远航至落日与星尘之外的地方
直到我剩下最后一口气
海湾也许会把我们吞下
我们也许会抵达快乐岛
见到我们知道的伟大的阿喀琉斯
光阴如梭,时光虚掷
我们已无当年的力量
去撼天动地,也无同样的
英勇气魄
时间与命运催人老,但是
去奋斗求索永不言败的意志仍在

悲剧的一面并非在于他们一小时赚30美分,而是一小时30美分是他们的一个最佳选择。他们勉强糊口是因为从根本上讲他们的经济落后,没有一技之长,受教育水平低,并不是因为他们被跨国公司剥削的结果。

你想要行善事,但是你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必须要有人支付多出的工资,拿别人的钱去行善事当然容易了。

你活在一个幻想中的世界,工人和消费者的信息都极为灵通,所有的事情都能顺畅的自我调整。
而在你的世界里,只有你是信息灵通人士。其他所有人都需要你的智慧。

对我而言在做梦机器里的生活根本就不是生活。不仅仅是因为它是不真实的,而且还因为做梦机器剥夺掉了所有使生活过得有意义的东西。去奋斗,去求索,永不言败。以及失败的体验。当你永远都不会失败时,求索的魅力何在呢?

取缔电视有悖美好生活的游戏规则。美好生活是真实的,充满着波折和起伏,成功与失败。经过艰苦攀登爬到顶峰才使得绝顶的景色格外美妙。
把电视取缔了并不能使我们距离美好生活更近——它并没有真正的改造这个世界,它只是把出问题的地方给掩盖起来,让你觉得问题已经解决了,这是一种危险的错觉。
为什么你会觉得电视里的东西是如此低劣呢?因为人们喜欢这些东西。
人们为什么每天晚上都要看四个小时的电视,然后在遥控器上就睡着了呢?因为他们空虚。
取缔电视对这些不能有任何的改变。
就算是能有所改变,我又有什么权力让这些机能失调的家庭有更多的时间聊天呢?
我又有什么权力迫使父母们切实的把时间花在孩子们身上呢?
就算是我有这个权力,你们为什么会觉得运用这种权力把成人当作儿童去对待,把电视这种糖果拿走就是改造世界的一种办法呢?
我为自己没有电视而自豪。这是战胜我的劣根本性的一种胜利,尽管不大。
生活不就是这个样子吗?逐渐认识你自己,找出办法做正确的事情。
要政府通过法律减少你的选择余地代你做事有什么好处?那不是生活。
同样,如果我们可以改变游戏规则,把世界想成是一个政府可以终结愤怒、妒忌、贪婪、欲望或者暴力的地方,这也不是生活。在这种世界里的生活根本就不是生活。

13世纪的犹太教哲学家迈蒙尼德(Maimonides)认为,当进行慈善活动时,存在交易的双方,施与者与接受者,而接受者也有自己的尊严。根据犹太法,最高层次的慈善行为是当施与者提供赠送、借贷或其他形式的帮助时,能让接受者变得自给自足。为了保持尊严和纯洁之心,隐去双方的身份是一种办法。最低层次的慈善行为是双方都知道对方的身份而施与者还心存抱怨。对接受者来说,让他知道他欠谁的情会让他感到没有自尊,而对施与者来说,让他知道他在供养谁也不好。
我从迈蒙尼德那儿学了三件事:
第一,独立自主应该是目的。
第二,接受者的尊严一定不能忽视。
第三,我们通常都不注意这一点,就是施与者的心理也很重要。虽然给总比不给强,可是理想的状况是乐于给予而不是勉强为之。理想的状况是在人家提出要求之前就给了。理想的状况是出于同情给予而不是出于想让别人依赖你这种自私心理才给予。

他们以为如果我反对强迫人们通过纳税进行捐赠,那么我就是反对帮助穷人。但是我并不是像你所说的那种自私的富人。我是赞成帮助穷人的,我不想让人们挨饿。我只是认为强迫人们,即使是自私的人,去捐赠都是不对的。如果我们想要改善这个世界,我倒宁愿致力于使自私的人产生同情心而不愿意动用国内收入署去强迫他们捐赠。更糟的是,强迫别人捐赠会彻底破坏那些助人为乐的人从做好事、自愿给予的行为中获得的满足感。它会扼杀人们的精神。我们人类都有一种保有自己东西的强大欲望。超越这种欲望,与他们分享自己的东西,这是人性中最基本的一个部分。存在私人慈善机构的社会环境允许我们表达这种感情。由政府照顾穷人的社会就把同情从我们的生活中剥夺走了。

如果我们取消了福利,可能用来帮助穷人的钱就会少了。即使多数人都很乐于助人也是一样。人们知道别人都在捐赠,这样就使得一些人少捐一些,而别人则一分钱不捐(搭便车效应)。所以用税收来帮助穷人的好处就是能筹集许多钱,坏处就是它导致垄断。

我过去常常想,公立学校之所以办得差劲是因为它们用不着去为生源竞争,现在我认为那只是一部分原因,另一部分原因在于它们是免费的,用不着家长从兜里掏钱。当人们不得不直接为某事付钱时,他们就会珍惜它。

也许在通过给穷人钱而又避免依赖这种破坏性方面,私人慈善机构比政府也好不到哪儿去。而且如果他们弄不到足够多的钱的话,还会把事情弄得更糟。
对于贫穷问题没有完美的解决方案。我们可以缓解绝望,但是决不是钱就能消灭绝望的。唯一的办法就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让资本主义自然发展。

资本主义里存在争斗,但是在它的内心有一颗能够改变人们生活的看不见的心在跳动,只要你给它机会。

当你感到怒火中烧时,想想你发火对听众产生什么样的影响。他们不会因为你火气的大小而决定是否接受你的观点,发火不会使他们认真的对待你的观点,只会让他们觉得你有毛病。而且他们很可能是对的。

只有死鱼才随波逐流。
Malcolm Muggeridge: only dead fish swim with the stream.

我承认,某些首席执行官没有特蕾莎修女那样富有同情心。我理解不受约束的资本主义并不能为每个公民带来幸福愉快的生活。我承认有些市场营销手段不太诚实,我承认有些工人的日子不好过,我承认市场会带来一些不完美的后果,但是今晚坐在这儿的这些人,对商业界充满不信任和鄙夷,可是他们想没有想过,用条条框框去约束竞争的代价有多大?他们注意过没有,由于某些规章制度的存在,许多事情根本就不会实现?

当一家公司在业内领先创造了大量的利润时,就会有许多愤怒的声音。攻击者们总以为利润是剥削的标志而不是杰出的标志。竞争者们就向司法部哭诉,要求制定反托拉斯法案。消费者要求降价,工人们要求涨工资。他们抱怨说:公司毕竟支付得起啊。实际上这是乞讨的根本原理。“你有许多钱,我也想要点”。

不是以进步的名义(毁掉美国的麦塔隆这样的小城镇),是以给下一代孩子充分发挥他们的聪明才智的机会这个名义。并非为了使他们更富裕。尽管他们会更加富有,而是为了给他们机会去过由他们选择的任何一种生活的机会。

我们俩的不同在于你关心胜利者,而我关心失败者,你想确保有才能的人有机会充分发挥聪明才智,可是并非人人都有天赋。我希望在这个世界上失败者也有一席之地。
我也一样。但是我不能接受胜利者与失败者之间非此即彼。这个世界并非是个绝对平等的世界,有些人比其他人更有才能。也许我有点过分美化资本主义给有才能者以充分发挥施展的方式了。但是有能力的人不能以牺牲那些天赋一般的人去发展。资本主义迫使有才能的人与其他人分享自己的才能。

“给”这个概念什么毛病也没有,是那个多余的“还”字让我受不了。它标明财富是偷来的,曾经属于社区,应该还回去。

真正的选择不在胜利与失败者之间,也不在同情与无情之间。真正的选择在于一个凝滞的世界和一个动态的世界之间。一个世界的人们被鼓励满足现状,而另一个世界则鼓励人们大胆梦想可能有的东西。我知道我想生活在哪个世界里。

经济是可以自律的,但是自律的核心是私有财产。你花你自己的钱时总是很小心谨慎,而你花朋友的钱时就不那么谨慎了。为什么呢?原因在于风险与回报。当你花自己的钱时,你要担风险,你也会有回报。可是当所有权没有被清晰的界定时,市场动力消失了,需要规章制度的情形就变得更迫切了。

应用经济政策时我们面对的可是人们的生命啊。有多少次,事情的结局不仅仅是与我们的初衷有出入,而是恰恰相反。而有最有害的后果往往最难看请。许多经济政策的作用就是这样,看不见的损失往往就是那些努力想做好事的人造成的。寻找有用的政策,而不是那些能产生你“在改造世界”这种假想的政策。如果你想要成为一个好的经济学家的话,那就要始终寻找那些无法预见的东西。

绝大多数人都把注意力放在市场的物质一面——资本主义让我们变得富有了。但是我希望你们记住一件事——钱并不是万能的。我知道从一个经济学家口里说出这句话有点可笑,但是经济学并不是关于钱的学问,它是一门关于给你满足使你满意的学问。在个人层面,那就意味着工资并不总是工作最重要的因素。同样重要的还有,一份工作是否能给你提供机会学习进步,它能让你取得什么样的成就,这种成就会让你获得多少满足感。

资本主义让我们富裕了,当那并不是我喜欢它的原因。不受政府规则的束缚而受竞争约束的市场给了我们每个人一种以我们希望的方式改造世界的机会。对我们中的一些人而言,那可能只意味着混口饭吃,养家糊口。而对其他人而言,那意味着为这个世界带来难以想象的新产品去改造人们的生活,但是不管怎么样,钱总是第二位的。在我们日常生活中,是市场的力量才让我们感觉到作为一个可以按自己意志选择的自由人而活着。有些人把市场想象成一个你死我活、成王败寇的冷漠所在。但是市场没有任何要冷漠的地方,原因就在于,个人可以做自己的选择并不是说他们就可以自给自足。它并不能取代爱、慈善或对社区的归属感,这些情感就是由于我们每个人编织的关系网自愿创造出来的。

我希望你们已经学会了尊重其他人的选择是多么的重要。我再怎么想了解你也不如你自己对自己的了解。我相信仅此一条就使你有权去过你自己认为合适的生活,只要你的行为不危害他人。那意味着就算当你认为我应该如何做时也要尊重我不那么做的选择。我认为这是人性的一条基本准则,被别人看作成人而不是孩子的权利。

经济学是看待世界的一种方式。它不断提醒我们,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走哪一条路都意味着放弃另一条路。而这可能会让我们最终感到遗憾。没有后果与代价的世界是一个没有选择价值的世界。没有责任的世界不是成人的世界——是动物、孩子或机器人的世界。

我相信公司应该努力盈利,而不是去为社会事业服务。这种努力的结果就是创造出更新更便宜的产品去改善我们的生活。这种努力还可以驱使公司为消费者服务,善待员工。但那并不是说国家随着通用公司而进退,或是说政策的好坏取决于其对公司利润的影响。当最低工资额成为新闻时,人们认为把最低工资额定高一点挺好,因为对工人有利,可是又不好,因为它有损于公司的发展。然而反对最低工资的经济学家们之所以反对它,是因为他们相信最低工资给那些没有工作机会、没什么技术的工人标了价。反对工作场所安全规则的经济学家,不相信保护公司利润的价值。他们反对安全规则是因为他们相信,给所有的工人强加一项整齐划一的安全标准,就像是让所有的司机都使用安全气囊一样。对某些工人而言,收益可能抵不上成本。

按常人的公平定义经济学家们是不善于公平。多数人都认为公平就是平等。如果你有什么我没有的东西,那么就不公平。如果你有份工作,而我没有,可是我又想有,那就是不公平。如果你赚的钱比我多,那就不公平。我不同意任何这类观点,可是我同意与否和经济学毫无关系,那只是我的处世哲学。我对公平的定义是合乎规则。

别忘了爱德华学校是在和无数个其他的私立、公立学校竞争。如果因为管理方存在某种歧视和偏见而不断雇用水平一般的老师的话,教学质量就会滑坡,再想招来学生就难了,那样的话代价也就不小了。我就喜欢这种体制迫使你要做到出色。
但是爱德华学校是城里最好的私立学校,它的声誉太好了,就算他们总是做出不当的决策,也得等到多年后才能见到报应。你怎么可以让他们在这段时期内任意践踏公正呢?
因为我不认为那是不公正的。我认为之所以它是城里最好的学校,是因为它可以按照其领导和董事会的意愿随意去追求卓越。我觉得去干涉这种体制不是什么好事,而且就算是一种不公正,也是那种被人心的复杂性掩盖了的不公正,而不是那种你想用法庭和司法制度为之斗争的不公正。

当一对夫妻分手时,人们总会想是谁的错,这其实是个很愚蠢的问题。就算是当事人,丈夫和妻子,抛开所有的情绪因素,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一次离异是上千次失误的产物。你可以对这个问题调查一辈子,还是弄不明白到底是谁的错。
歧视只是个单词,这个单词不能把人心或人类交往的复杂性全部包括进去。
一旦你要把人心放到法庭上去审判的话,你就不再是找出有罪没罪了。
没有精确的尺度去衡量偏见,也没有办法证明解雇一个人不是出于偏见。一个毫无偏见的局外人怎么能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你表现的好坏还是出于歧视呢?

你是个实干家。你看到什么不对的事,马上就要纠正它。可是你怎么纠正呢?就应该有法律、立法。可是立法是一个非常钝的工具。它从来都不能单纯纠正错误,而不创造出一大堆新的错误。

不是每件让人不舒服的事都一定是违法的,粗鲁就让人极为不爽,可是它不违法。如果把粗鲁定为非法,那倒是能减少人们许多粗鲁之举。可是它也会减少一千种人们善意交往的其他形式,因为人们会害怕被起诉。把粗鲁定为非法就是把法庭和执法的权力放到我们私人手中,而难以保证弄清楚事实真相。
为什么不让一种行为成为合法的但却遭人唾弃呢?为什么不运用别的办法去减少我们认为可恨的事呢?

我想让这个世界更美好,我想要做些事情,我想要为某种事业而奋斗。我想要帮助别人。我就是不能站在一边听任其自然发展,我想尽力让情况好转起来。
有许多种方法可以不使用政治或法律程序,而把世界改变得更好。你可以开个公司,雇用你认为生活困难的人;你可以在疗养院为老人读读书报;你可以自愿为受虐待的妇女提供住宿;你可以辅导数学成绩不佳的孩子;你可以制造一种产品或开发一种服务改善人们的生活;你也可以帮忙推销那种产品,这样人们就可以早些享用。所有这些都能使这个世界更美好。用自愿行动一次帮助一个人。我认为通过立法你不会使这个世界更好。你很可能会害了你要帮助的人。而且当你运用立法时,你可能会打消私人行为的积极性,而私人行为可能会以更有效的方式把这件事给做了。
我不想等着人们自己变好。我可没你那么有耐心。
对于强制我也没有你那么心安理得。我不敢肯定,如果我们能找到偏见基因,巴塔给切除掉的话,这个世界是否就会变得更好。如果能把仇恨基因去掉的话,我们也未必能好到哪儿去。我想我们应该超越我们的本性。立法不能改变我们的本性。它只能让我们产生这样的假相:我们已经使世界完善了。强迫人们去雇用女人并不能使他们的性别歧视有任何改变。
可能会,可能会让他们调整一下观点,可能会教育他们。他们可能会发现女人一样能把他们原来认为干不好的工作干好。你可以减少一些偏见。
没错,强迫人们违背他们的本性可能会产生好的结果。不过也可能会带来可怕的后果。它会使人们产生抵触情绪,而这种抵触情绪只能加剧歧视;它可能会使那些受到照顾的人群把自己看成是牺牲品;它能削减人们进行主动提高自己的动力;它会提高我们想要帮助的人群的雇用成本。

我不准备上法学院,而我也没有把你变成一个自由市场浪漫主义者,不过你并不反对别人的忠告,我也不是非得赢得一场辩论赛,我只是想让你理解改善这个世界不止有一条途径。